◎織閣◎

備註：本文主寫如月影跟天草二十六，內容跨越二十年的時空，如不能接受者，請按上一頁離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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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隻虎班條紋黃色小山貓，豎著根根刺天的毛茸茸，揮著銳利的小爪與利牙，小山貓金銅色的瞳孔縮緊，瞧著眼前同樣張牙舞爪的小黃貓，在海波浪朗朗晴空下，不知名的綠色小草鋪滿了水淨雲天，時節是春，枝頭的嫩芽初發，還透了點寒冬過後的餘蔭。

小山貓跟小黃貓在榕樹前互相打量對方許久，貓兒的爪子在地面抓阿抓阿，但哪隻貓也不敢動，連呼吸都戰戰兢兢，忽然旁邊傳來開門的安呀聲，不知道哪隻貓兒被吸引注意，再回頭另隻貓兒已經撲上前去，一陣扭打，貓兒的牙兒爪兒抓著，最後小黃貓把小山貓壓在地上才止了爭端。


「小草，打贏了阿。」門開了後，走出個白亮亮的人兒，陽光折射羽睫再覆返，灑著光芒的雪白，他瞧著榕樹下的這番混戰，兩隻貓兒打滾的利害，一點也沒注意到旁邊多了個觀眾，要不是如月影出聲，天草說不定還會再修理幾下小山貓。

「嗯？如月影。」小黃貓說話了，他抱著小山貓站了起來，小臉上還有貓兒爪子的痕跡，全身在地上打滾的髒兮兮，他一手抓著小山貓，一手抹了抹臉龐，再抬起頭，像個小英雄般說著：「是阿，我打贏了。」

雖然這個英雄只有六歲，他戰鬥的對象是隻小山貓，不過在一個六歲孩子的心裡，他的確覺得自己是個英雄。


「這不是常常來找我的那隻小山貓嗎，這隻小山貓跟你有什麼仇阿？」這隻貓不就是最近常來找他的貓嗎？怎麼會跟天草打了起來呢，如月影好奇的問，這兩隻貓兒有什麼仇嗎？

「沒仇，只是海波浪是個海港耶，哪來的貓，這隻貓肯定有問題。」所以天草可是為了捍衛如月影而戰呢。


「是阿，海波浪是個海港，哪來這麼可愛的小貓呢。」如月影輕輕撫著天草的頭，軟軟的柔荑騷著天草，金棕色的毛髮被撫的平平，天草低著頭撒嬌似的順著如月影，手裡的小山貓輕輕的叫了兩聲，彷彿是在抗議如月影給天草的特殊待遇。

天草就這樣昏昏茫茫抱著小山貓，一直到如月影已經走了遠遠，他才發現這個『可愛的小貓』，好像另有所指，但這時已不見如月影，天草連問也沒辦法問了，他生氣的跺腳，悶氣道：「如月影，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阿。」


後來小山貓趁天草不注意時，一溜煙的跑走，竄入草裡再也沒回來過了，而『如月影，你到底是什麼意思』，意外的成為了天草的口頭禪，那年他才六歲，身高還不及如月影的腰，卻抬著頭在如月影面前大聲宣告，他要永遠保護如月影，但這話他一直都沒有說出口，只是在心裡吶喊著，不過如月影似乎已經了解，只是不說罷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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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年後，當天草二十六再度見到如月影，如月影依舊如同以往，如仙飄逸一身華服，耳朵還閃著耀眼的寶石耳環，天草二十六記得仔細，不同的是他再也不是跟在如月影身邊的孩子，天草二十六難忘初見如月影時的心跳聲，那節奏比什麼時候都還來的快，二十年前跟二十年後，心跳的頻率如廝。

與如月影的相處，雖說常有閒雜人等闖入水淨雲天，但也不損如月影跟天草二十六的快樂，直到天草二十六做了個惡夢，那是在跟如月影打賭過後的夜。


那天夜裡一輪明月懸在天際，夜半靜悄悄，但天草二十六卻睡的極不安穩，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迫住，而在現實有一雙手不停的撫著他，過了好一陣子，才把天草二十六從惡夢裡帶回。天草二十六一醒來先是瞪大的雙眼，一點也沒注意到旁邊的人兒，他只想著夢，惡夢在醒來後消散的一乾二淨，彷彿之前的掙扎痛苦，錐心泣血都是幻覺，天草二十六只喚回惡夢的驚心。

明亮的月光從外頭照映入室，但在天草二十六的房裡，有比月亮更加閃耀的月兒，如月影一身白皙，雕花鏤空的披肩及地，他溫柔的撫平天草二十六惡夢過後的驚慌，愣了一會兒，天草二十六的視線才往旁邊而去，有人…在撫著他。


「小草，你做惡夢了。」見天草二十六瞳孔對上自己，他柔聲的說。

「如月，你怎麼會在這？」這裡應該是他家吧，如月影怎麼會在這呢？天草二十六坐在床上，看著如月影飄然的身影坐在床頭，他以為這是夢，但如月影撫著自己頭髮的手很溫暖，這絕對不是夢，天草二十六可以肯定。


「我聽見小草在夢裡叫我，所以就來了。」如月影說的玄妙，好像真的聽見小草的呼喚聲。

「我在夢裡叫你，叫你什麼呢？」天草二十六努力的想回想惡夢的內容，可一點也想不起來，他只知道他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，一個叫人很痛的夢，痛到他的心現在還微微發疼。


「未來你就知道了。」如月影淡淡的賣關子，又是一付神棍樣。

「切，你就是愛故弄玄虛。」


「小草，你還記得小山貓嗎？」忽然如月影轉了個話題。

「記得阿，怎麼了？」說到小山貓，就讓天草二十六想起當年的英勇奮戰，而後小山貓再也沒有跑來纏著如月影，不枉費他當年一番戰鬥，但如月影怎麼會提起小山貓呢？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了。


「那時候我說海波浪哪來這麼可愛的小貓，這話我想改一下。」

「改成什麼？」


「我要改，海波浪哪來那麼可愛的小太陽。」

「為什麼我是太陽？」天草二十六晃頭晃腦，搞不清楚為什麼如月影忽然要說他是太陽，而且還是『小』太陽，他可一點也不小了。


「因為你的頭髮像太陽」如月影邊說，邊輕輕玩弄著天草二十六金棕色的髮，「還有，太陽永遠追著月亮跑，卻永遠也追不上月亮。」

「我就知道不該那麼認真聽你這個神棍說話，什麼太陽月亮，追的上追不上，我不要理你了。」


前話是引起天草二十六的興趣，他玩弄的撥起瀏海，像太陽好像也不錯，但聽到如月影的後話，天草二十六馬上變了臉色，這是在暗示些什麼呢？忽然天草二十六想起跟如月影的打賭，如果他在二十六歲死去，就要聽如月影的話不再鐵齒，但若是如月影的話都是這樣，他寧可一輩子鐵齒。

月光在如月影背後，映著光線昏沉，天草二十六蒙起被子轉身就睡，算是對如月影無聲的抗議，如月影坐在一旁看著天草二十六的反抗，他還是如常的淡然輕笑一點也不在意，反正隔天起來天草二十六就又會把今天的事兒給忘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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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草二十六會說如月影是個大神棍，這話可一點也沒冤枉如月影，至少在天草二十六心裡有件打小自大都未解的事情，那年他才六歲，他叫天草，還不叫天草二十六，曾經他小小身軀不及如月影的腰際，曾經他喜歡在午後賴著如月影的懷裡，聽著如月影說一些怪力亂神的事情，然後大聲說不信不信，但隔天又像沒事一樣準時報到。

曾經他問周圍的大人說：『我該叫如月影哥哥還是姐姐？』卻被隔壁的叔叔阿姨笑著回道：『你只能叫如月影爺爺或奶奶。』而大受打擊，連接下來想問的：『我長大後可不可娶如月影做老婆』也都問不出口了。

曾經天草提起勇氣，問如月影說：『你到底是男生還是女生？』，如月影回道：『我還是不說好了，免得你會傷心』，後來當天草二十六想再問時，如月影已經離開海波浪了，連一句話也沒說，只留下封信說以後會再回來。


這一等二十年過去了，小小的小草也長大成人，唯一不變的是那頭金棕色的髮，像是太陽一樣。二十年後如月影還欠他一個回答，天草二十六等了許久的答案，或許並不是如月影是男是女的問題，而是當年他沒問出的問題：『我長大後可不可娶如月影做老婆』，如今他已經長大了，可惜還是沒勇氣問出口。

曾經天草二十六以為橫越他們的障礙是七十四年的時光，但現在他希望他們永遠都保持著這七十四的距離，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後，他要用盡性命的保護如月影，一如當年沒有說出口的承諾。後來他懂得什麼叫做真正的心痛，明白如月影為什麼要跟他打賭，如月影死了，他的靈魂不就也跟著一同離去，很久之後天草二十六才發現，他始終聽著如月影的話。


後來連天草二十六都忘了那天、那個夢，那個如月影是不是真的，他抬起眼來只瞧見一輪明月，淡淡的發光。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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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/4/10

很糟糕因為之前沒時間寫文，造成如月草進度嚴重落後，而現在如月影大概已經確定要離開了ORZ，這是早就已經做好的心理準備，不過水織不想寫祭文（祭文恐懼？），所以想趁如月影還沒被收前先寫一篇文章，內容大概都是之前就想好的，只有一點：

之前如月影跟小草打賭，如果小草活不過二十六歲，那麼小草就要聽如月影的話，這樣的打賭怎看都是小草占盡優勢，但想如果如月真的死了，小草不就也像是跟著死了嗎？心痛的感覺阿（嘆），如月還是比較利害的阿，七十四的距離，如果在人死後可以停止計算，或許小草有機會縮小這個差距吧。


本文取名叫『太陽與月亮』，因為覺得小草就像是太陽，如月就像是月亮，而太陽永遠追著月亮跑，卻永遠也追不上月亮，就好像小草對於如月的堅持。

至於如月草，水織決定讓它繼續的歡樂下去，畢竟現在還卡在很歡樂的地方，歡樂還是比較好阿，請大家多多指教了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