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織閣◎

像他那麼強壯的人，怎麼會有那麼虛弱的朋友。

常常御不凡將這話掛在嘴邊，人嘟著臉坐在漠刀絕塵床邊，滔滔不絕的說起荒漠裡的狂風捲起沙塵從東邊吹向西邊，再從西邊吹向南邊。不用懷疑御不凡的話就是那麼無趣，但漠刀絕塵依舊是聽著津津有味，彷若御不凡所說的荒漠是在遙遠彼端國度般，而不是他從小生長的家鄉。

荒漠是一眼望去無限寂寥的世界，有時黃土風沙掩去湛藍天空，有時天與地在遠方劃下一弧完美的地平線，有時沙塵暴一來把人埋在幾丈深的土裡，離葬禮都不用舉辦，或許連什麼時候消失其他人都不知道，就被荒漠底下蠍子、沙鼠之類的生物吞噬乾淨。


「恩，不對阿！荒漠不是一眼望去無限寂寥的世界？怎麼會有蠍子、沙鼠之類的生物。」

「難道你不是生物，而是植物或礦物嗎？」


「像我那麼愛動的人，怎麼可以是植物或礦物嗎，我當然是生物阿。」

「那不就對了。」漠刀絕塵用著你都可以活在這裡了，難道小動物們不行的目光瞧著御不凡，然後再繼續說道：「荒漠是在寧靜荒蕪之下存在生命的脈動，表面寂寥，實際上卻有很多生物生長在這片土地上。」


『你們荒漠的人真難懂。』御不凡不明白，荒漠裡的人腦筋都在想什麼，荒漠不就是荒漠，哪來那麼多的蠍子、沙鼠。

『你們中原人才讓人搞不懂呢。』漠刀絕塵也不明白，中原人的眼睛是拿來做什麼的，荒漠不止是荒漠。



御不凡是被笛聲吸引過來的，他很好奇在這個舉目只看得到仙人掌，想找棵不會刺人的植物都很困難的荒漠，是誰在吹著葉笛？在中原他曾經聽過人吹過幾次，那時他覺得新奇，但現在荒漠再度聽見除了用神奇，御不凡很難用其他言語表達他的心情。

音樂聲中夾帶淡淡的孤獨感，像是藏了太多情緒在心裡無法發洩，只好寄情在音符裡將惆悵送到遙遠的彼端。御不凡想起爹爹說過姜太公釣魚，願者上勾的故事，那刻他真覺自己是條自願被吃掉的魚，溯源游向音樂發聲處。


於是他認識了漠刀絕塵，一個與他年齡相仿卻身體虛弱的孩子。一開始御不凡還真有點怕漠刀絕塵，蒼白色的臉龐，瘦到幾乎能見骨頭與脈搏在皮膚上跳動，好似下一秒就會吐血身亡（在御不凡當時認知裡，人死之前都會吐血），或者是輕輕一跌，骨頭就會應聲而斷。但在荒漠裡跟御不凡年齡相仿的孩子不多，且大多從小就開始牧羊幫忙雜務，能像漠刀絕塵待在家裡不出門的孩子幾乎沒有。

像我那麼愛乾淨的人，怎麼可能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，不喜歡被風沙吹成沙人的御不凡權衡之下，還是決定跟漠刀絕塵做好朋友。然後御不凡訝異發現，漠刀絕塵沒有他想像的脆弱，應該說漠刀絕塵外表柔弱，但內心有著強烈精神力支撐著。

御不凡想：若不是這樣，漠刀絕塵恐怕沒有辦法活到現在。從漠刀絕塵口中得知，他是刀皇的兒子，這點御不凡早就有聽聞，不過刀皇是什麼東西他還是從漠刀絕塵那兒知道（請原諒御不凡當時年紀還小，對英雄事蹟的好奇度不如美味食物高）。


「所以你決定不跟我們走嗎？」荒漠絕對不是讓人休養的好地方，本來御不凡希望漠刀絕塵可以跟他們一起到中原，說不定漠刀絕塵身體會比現在好很多，他們（御不凡跟他爹爹）甚至都已經取得刀皇同意了。

但漠刀絕塵並不想離開，他說：荒漠不是如同御不凡所說的那麼毫無生機…荒漠是在寧靜荒蕪之下存在生命的脈動，中原人不懂這種感覺，幾句話否決這趟中原之行。


「荒漠是我的家，我不會離開這裡的，你們回到中原在傳個訊息給我吧。」

「哈哈，從中原嗎？」這話是說著安慰離愁的，漠刀絕塵跟御不凡都明白，中原跟荒漠是劃分兩地的天際，今朝分離明夕不知何時再見，所以御不凡也安慰寂寞的道：「不知道在中原聽不聽得見你的葉笛聲。」


「如果能傳的那麼遠就好了。」
「那好吧！如果我聽見了，這次我會做條自願被吃上勾的魚兒。」

「自願被吃上勾的魚兒？」
「哈哈哈，沒什麼，只是想到跟你初見的往事而已。」


你們中原人真難懂。
你們荒漠的人才讓人搞不懂呢。

話一說完，御不凡跟漠刀絕塵都輕輕的笑了。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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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/10/14

所以御不凡決定要做自願被吃上勾的魚兒嗎？（誤）
只是篇想到就寫的短文，太久沒有寫文，感覺腦筋都會鈍鈍的呢。
阿，下篇！沒有這種東西阿XD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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