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自他從屠戮之村走出時,屠戮之村便已經不再了,此後不管他走到何處,何處便成了人們回憶的過去,他所踏出來的路,充滿著血腥殺戮、哀鴻遍野,但他卻是愛極這樣的感覺,所以這也成為了他殺戮的理由。對他來講殺人那是天性,出生自屠戮一族的他,與生俱來的本能就是殺戮。

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認為,他被稱為嗜殺者倒也是實至名歸,但嗜殺者也有嗜殺者自己的煩惱,畢竟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比殺人麻煩多了,比如說嗜殺者現在手裡拿著的這把劍,就叫嗜殺者夠頭痛的了。


在經過無數戰鬥後,這把見證他殺人歷史的劍也傷痕累累了,不知道是嗜殺者殺人時的力道過多過猛,還是被殺者無力反抗後的怨懟,總之這把劍的使用已到達了上限,說不準在哪次戰鬥就隨著敵人的哪個部分一起斷了,嗜殺者不用劍就可以殺人,但那種銳利的劍鋒迅速分割人體的快感,讓嗜殺者離不開劍,嗜殺者有嗜殺者自己的堅持,不過他只會殺人,劍的事情對他來講是難以處理的問題。

然而雖然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比殺人麻煩多了,但這世界上沒有事情是無法用殺人解決的,就好比像現在嗜殺者手裡拿著的這把劍,就架在一個鑄劍師的脖子上,他相信劍的事情這位鑄劍師肯定可以給他一個解決的辦法。



「這把劍…已經不能用了。」鑄劍師跪在地上發抖的宣告劍的壽命將盡。

他嚇呆了,在這把劍架在他脖子上之前,他親眼見到這把劍架在他所住村子裡,所有人的脖子上面,大人、小孩、女人和男生,無數無數熟悉的聲音慘叫著,到現在都還在他的耳邊迴盪著,他們試圖反抗卻也無力反抗,而現在這把劍就架在他的脖子上面,他的腦筋幾盡無法思考,死亡的恐懼,跟求生的欲望在他的心裡打轉著,他聽過嗜殺者的大名,他在想著如何從這劍下逃脫。


「但是你可以換把劍,我這邊有很多作品,你可以任意的挑一把想要,全部帶走也可以,只求你別殺我。」


「一堆爛貨。」嗜殺者的眼睛掃過了鑄劍師擺放在一旁的得意之作,但這些作品不用嗜殺者仔細端詳,只消遠看就可知這裡面沒有一把稱的上好劍,嗜殺者對劍有著自己特別的直覺與執著,他的劍跟了他許久,他不想換劍只想要修劍,其實在手裡的這把劍架在眼下這個鑄劍師之前,嗜殺者已經把劍架在好幾個鑄劍師的脖子上,而一個鑄劍師就代表一個村子,不過到目前為止他仍然找不到任何可以修補好劍的高手,這時嗜殺者已經開始感覺到不耐煩了。


「沒有你喜歡的,那那那…我知道有個人一定可以幫上你的忙,你別殺我,我告訴,求求你。」查覺了嗜殺者身上的殺意,鑄劍師更加連忙求饒。


「是誰?」嗜殺者問。

「師九如,他可以去找他,他是修補劍的能人…。」


若說這是嗜殺者跟師九如認識的契機,想來一點也不為過吧,但當時的嗜殺者還不知道此去的禍福如何,在他拭去鑄劍師染在劍身上的血時,他心裡想著的是之前另一個鑄劍師對他說過的話,那話是大概是這樣說的:『嗜殺者我知道在你手下絕無生機,我又不是傻子,跟你說解決劍的辦法要死,不跟你說解決劍的辦法也要死,那麼你就殺死我算了,我寧死也不會告訴你』。

然而這世界上的傻子太多了,嗜殺者用劍回答了這個鑄劍師的遺言。




* *




師九如正在修補著劍,以前的他並不住在劍塚,他住的村子是在離武林很遠的深山裡,雖說是村子也不過是幾戶人家聚在一起,而且彼此之間還隔著一小段的距離,不過就算是這樣村人們的感情還是很緊密,在這深山裡有著的只有純樸的人情味,。

在這裡師九如是個不務正業的人,在鄰人們為了生活辛勤奮鬥開墾農地時,師九如就只是在家裡修補刀劍或是鑄劍,彷彿把這山裡的所有的靜,所有的悠,所有的閒都凝聚吸納在自己身邊,這樣的師九如慢的好像是一躺在哪個草地上,看著天上雲兒飄飄變化就會忘了回家似的,幸好村人們對他也都很照顧,不單供應三餐,就連晚上也會記得把不知道忘在哪的師九如給拎回家裡,是故師九如才能這樣一直不務正業的過著日子。

師九如不用劍卻愛極了劍,偶爾他下山時在路邊看著被主人丟棄,或者是看到哪把被主人虐待的劍,都會想盡辦法的把它們給帶回家修補,所以師九如的家裡總是充滿著劍,修好的劍就放到水裡順水而流走,如果無法修好的劍也會好生安葬,黛玉愛花而葬花,師九如愛劍而葬劍,他惜劍愛劍已成了癡,但沒想到有天他會為了劍的事情而吃盡了苦頭。




這天師九如走出了村子,正準備從這村子唯一對外連絡道路到山下的城鎮,在半路上迎面走來了一個人,那人長什麼樣子師九如一點注意也沒有,但那人所帶的劍,倒是吸引了師九如的目光,他的眸子看著劍,而劍的主人也看著師九如,師九如看著劍的原因是感應到劍的損傷,而嗜殺者看著師九如的原因是因為好奇,打從自屠戮之村走出時,就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直視嗜殺者了。

「你的劍是不是損壞了?」沒想到首先發話者居然是師九如。

「沒錯,你怎麼看的出來。」劍收在劍鞘裡,沒有看到劍身怎麼知道劍有無損傷,聞言,嗜殺者本能握上了隨身的劍,第一次嗜殺者不是因為想殺人而握劍,而是為了劍而握劍。


「我感覺的到劍在哀號的聲音,你好似殺了不少人。」

「你怎麼知道我殺了不少人。」連他殺了許多人也能知道,這讓嗜殺者更加好奇了,難不成他是遇到了什麼江湖術士嗎。


「是劍跟我說的。」

「劍會說話嗎?」


「那當然只要用心聆聽就可以聽的到劍的聲音,可以借看一下你的劍嗎?」

「可以。」


師九如慢的悠悠,所以連身邊的空氣似乎也跟著緩緩流動,所以連身邊的嗜殺者也悄悄的靜下心來,師九如對劍的說的玄妙,不過也可以看出師九如對於劍的認識。嗜殺者沒有任何疑問的解劍予劍,但嗜殺者交劍給他不是因為信任師九如,而是因為信任他自己,嗜殺者不用劍也可以殺人,只是他比較少這樣做罷了,他在心裡想著:若是這個人只是在裝瘋賣傻,那麼就要讓他埋屍荒野,正巧這個地方還真的是荒郊野外,他打量了一下四周。

師九如拿著劍,抽離了劍鞘的劍刃,在陽光底下,在樹木的餘蔭下,在他的眸子底下,劍低鳴著哀痛著,師九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,這劍已經損壞了太嚴重了,並沒有受到主人良好的照顧,愛劍的師九如抬眼瞧著嗜殺者,他的眼神充滿責備,而嗜殺者還在看四周,他的眼神藏著殺意。


「這劍損壞的很嚴重,不過我想我有辦法修的好,但你必需答應我一個條件。」師九如回答道。

「什麼條件?」


「別再殺人了,嗜殺者。」

「你知道我是誰,師九如。」


「你不也知道我是誰嗎。」


嗜殺者跟師九如兩人眼神交會,不知道從哪飄來的花香,或許是桂花的香味吧,在離這不遠處有個桂花林,也不知道從哪來的風吹過,打消了一點初秋的微熱氣息,其實嗜殺者跟師九如認的出彼此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,嗜殺者的殺人如麻的事蹟聲名遠播,他的容貌跟外表早已不是秘密,而嗜殺者從那個倒楣的鑄劍師的口中,也知道了師九如大概的模樣,但讓他們可以確認彼此的身份依據的不是外表,而是感覺與判斷,師九如對於劍的了解,以及嗜殺者身上所帶的血腥氣息。


「你以為我會答應你嗎?既然知道我是誰,難道不怕我殺了你嗎?」嗜殺者威脅道。

「你會答應的,因為在這世界上你找不到第二個人可以幫你修好這把劍,如果你殺了我的話,那麼也就無法修好這把劍了。」

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比殺人麻煩多了,但這世界上沒有事情是無法用殺人解決的,嗜殺者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相信,不過凡事總有例外,在這件事情上面嗜殺者的確是猶豫了,在他心裡除了殺人之外,愛劍的那個本能似乎也甦醒了,第一次嗜殺者跟師九如在劍上達到了共識,然而對嗜殺者來說承諾是不具備任何意義的,所以嗜殺者答應的也很爽快。


「好吧,你什麼時候修的好劍。」

「等修好了我自然會通知你。」


師九如拿著劍轉身回村,嗜殺者隨後也跟上了腳步。





* *




在一個殺人者的背後,總是會跟著無數的殺人者,也就是俗稱的仇家,但跟在嗜殺者背後的很多都不是仇家,而是仇家找來的替死鬼,那些只要出的了錢就會賣命的傭兵。嗜殺者喜歡替死鬼,在守株待兔故事裡,宋國農夫因為想坐享其成等待撞樹的兔子,而荒廢了農地,但嗜殺者卻不會等不到替死鬼,而荒廢了手上的劍,替死鬼有替死鬼的好處,懂得伸長的脖子讓人砍。

但就算是這樣圍繞在嗜殺者身旁的替死鬼始終不減,反而還有增多的趨勢,這或許也可以看的出來這些日子嗜殺者殺人的成就,但替死鬼終究只是個替死鬼,他們不是仇家,所以他們沒有非殺嗜殺者的理由,如果說有那也是為了錢。

在嗜殺者跟師九如在村子唯一對外道路說話時,這些替死鬼也在旁邊遠遠的觀察著,對於替死鬼來講,名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,所以在此姑且將他們稱為某甲、某乙、某丙、某丁…,而他們的眼光已經不看著嗜殺者了,他們現在心裡想的是另外一樁買賣。

而這樁買賣,他們還在核算值不值得。





* *




後記:

這篇文章主要是想寫嗜殺者跟師九如相識的經過。
自從嗜殺者出來後,水織就對於兩個人的過往感覺到很好奇。
不知道是在怎樣的情況下,嗜殺者會救了師九如。
這兩個天南地北不同的人,讓水織有無限的遐想阿。
還滿喜歡這一對的。

本來在寫這一篇文章時,只是想輕鬆的寫。
原本預計寫六千到八千,
但是現在已經差不多要快比原本預計的還要多出兩倍了orz。
寫到快瘋掉了。
而且加上對於嗜殺者跟師九如之間的了解不多。
所以都是憑在劇裡得到的資訊寫的。
還滿擔心萬一劇情出現新的東西,可能就會推翻掉水織寫的內容。
不過如果是這樣那就沒辦法了。

總之就是這樣了阿^^"
這文章應該會很快就會給它完結了。

請大家多多指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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