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織閣◎

不知哪年的蓮香，聚起東奔西忙的江湖人，屈世途泡茶的手沒閒著，從早上到午後，江湖一步步踏上琉璃仙境，卻沒人提起江湖。

「今兒個真閒阿。」屈世途道，一杯杯茶放在一頁書、談無慾、葉小釵跟素還真面前，「都是老朋友了，怎麼一個個都像悶葫蘆似的。」屈世途搖頭嘆息，怎麼相聚還東坐一個，西待一個，素還真與一頁書坐在涼亭內石桌邊，談無慾蹲在距離不遠的蓮花池旁，不安的手正思考著要拔下哪朵蓮花來，而葉小釵站的遠些在涼亭外。

天很高，一如往常。
歲月也如常的流逝。
只是靜阿…在這江湖不擾的時候，眾人們只是靜，靜靜的聚首，但這般的悄然可悶壞屈世途了。


「雖然說不提江湖，大家還是可以聊聊別的。」不知道是誰起意，今兒個把江湖擺在門外，推的遠遠，一點也不說了，奇的是就在眾人點頭認同後，氣氛頓時一沉，原本談論的陰謀家不在，那些詭計暗算，或是獐頭鼠目的妖道角也被拋的老遠，打句玩笑話，眾人們像是失了舌頭，就此也不開口了。

於是屈世途拿出紙筆來，放在素還真面前，再指指葉小釵，道是：「現在大家都想當小釵，說話用寫的順便練書法是吧！」聞言遠處的葉小釵眉頭一抬，嘴角微微上揚，而談無慾玩弄著甫遭謀殺的蓮花，也低頭竊笑著，不知是在笑屈世途的話，還是在笑終於有天拔下素還真家裡的蓮花，那傢伙（談無慾的心裡總是這樣稱呼素還真）可是愛蓮如命。

一頁書與素還真的反應冷靜多了，莊重的佛顏依舊品著茶香，不過另一個冷靜歸冷靜，但故意順著屈世途意思，在紙上寫了幾個字：『好友，你想要聊什麼？』

「耶耶，這個問題居然問我，好友你可是名滿天下的清香白蓮素還真，該不會連個話題都生不出來吧…」屈世途話才說到一半，就讓談無慾半路截去後話，談無慾道：

「什麼素還真生不出來，好歹也生了個素續緣。」

「哈哈…」這次可是讓眾人大笑難止，連屈世途在愣了會兒後也笑彎了腰，的確素還真好歹也生了個素續緣來，笑聲初止，素還真回道：既然有理那合該換屈世途開話題是吧，素還真透徹心思般如此說著，倒也讓屈世途心服口服了。

「昔孔丘問弟子，盍各言爾志？既然不談江湖，那何不談談入江湖之前各自的志向呢？」


屈世途話題開的好，時間似乎也感應眾人心中所想，回到尚未入江湖前的那段時光，那時江湖該有多遠，這時江湖該有多近（都說不提江湖了），意外的是先開口的是一頁書，拂塵在手往旁一甩，散去多少恩怨無奈。

「當我還是小沙彌時，曾想當廚房伙頭僧。」那真是太過久遠的記憶，不知是誰說廚房裡的伙頭僧，煮菜之餘還可以偷吃菜，廚房的東西也能愛怎麼吃就怎麼吃，故當年小沙彌們的共同心願皆是長大後想要成為廚房伙頭僧，但願望終究沒成，一頁書踏上的是一去不返的血路。

「恩，入江湖之前，劣者想當一輩子的學生。」因為沒什麼比捉弄師尊八趾麒麟，還要更有趣的事了，素還真深深的漩渦眉，將過往轉入眉間裡，談無慾心知素還真心中所想，他接著說：

「這也是我入江湖之前的志向。」原來談無慾與素還真相較的心從這時候就開始了，每當素還真想出新法子捉弄八趾麒麟，談無慾也不遑多讓隨後追加，整的八趾麒麟後來連家門也不敢出，收到這兩個聰明的孩子是八趾麒麟之幸，卻也是八趾麒麟的悲哀。

「阿…」葉小釵也道，但一切盡在不言中，素還真點頭輕笑，多年來的默契只消一個眼神，彼此就了然於心，一頁書沉默斂容，談無慾偷摘藏到衣袖的蓮花，依舊發出雅致的香氣，然後眾人又不語了。

忽然屈世途也了解，原來沉默背後所代表的言語，存在於每個江湖人思維裡每一寸的江湖，拔除之後還剩下什麼，除了江湖，我們還剩下什麼？

唉阿阿，今兒個不提江湖阿。










＊ ＊


2009/1/16

短文有短文的美阿（遠望，然後被踢飛）

其實本文一開始的構想是H文（？），但是在水織的腦子轉了一圈後就變成這樣，忽然很想問，除了江湖之外，大家還剩下什麼，這些年來許多人在江湖裡打滾，但手裡究竟還握著些什麼，失去了太多，最後只剩下江湖，水織想文裡這些在霹靂裡奮鬥了二十幾年的角色，應該最能感同身受吧，所以文章後頭說，除了江湖我們還剩下什麼，因為什麼都沒有了，失去了太多了，故也就停止在這裡了，算是有特別用意的結束吧。

另外H文，應該沒辦法生出來吧（話說怎麼會從H文寫到這呢，炸），連本文可以寫的出來都很訝異，最近太忙了QQ。

請大家多多指教了喔。


＊ 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