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嬸的兒子到哪去了?

入夜後去找獵人的村人都回來了,唯獨不見王大嬸的兒子,照獵人的說法,王大嬸的兒子是跟在他後頭,若是如此那該早就回來了吧,但就是不見人影,急得王大嬸如熱鍋上的螞蟻,於是村人們又出動找人去,臨行前有人三聲無奈道:「今天是怎麼了,找了一個又丟了一個。」

獵人也在找尋王大嬸的兒子的行列中,對於山裡的小路,恐怕沒有誰比獵人更清楚的,他摸摸出生不久的孩子,兩個孩子皆是天真可愛的模樣,沒有什麼比抱著自己孩子更幸福事情吧,在穩婆嚴格的教導下,獵人才知道該怎麼好好對待兩個小生命,他笑了笑,偷偷親吻孩子的娘後,才走出家門。

已是換上繁星的璀璨,入夜的山更靜了,間或可以聽見不知名的鳥叫聲,響在耳邊格外的清楚,獵人往湖邊走去,四周幾近是無光,獵人手上並無拿著燈籠火把,但這一點也並不妨礙獵人的行走,如果這時有誰拿著燈籠從另一頭走來,該是會覺得前頭走來的不是人,而是頭猛獸吧,在夜裡獵人的眼睛像是會發光,銳利的似是能看穿那黑暗後頭的真實。

「大哥,你在哪裡,我又在哪裡,這是哪裡?」

尚未走到湖邊,在草叢裡有人以微薄的音量不停說著同樣的話,像是山裡的迴音般,聽到呼救聲獵人眉頭頓時放鬆不少,這個小子在這種時候反應還是那麼可愛,王大嬸的兒子其實不過是十四、十五歲的少年,正是轉大人的矛盾年紀,對於隔壁如同山般強壯的獵人,自是既羨慕又崇拜,而獵人也把王大嬸的兒子當做自已弟弟看待,所以一聽見人不見了,又是跟在自己後頭弄丟的,獵人不免有些焦慮擔憂。

「大哥在這裡,你怎麼會躲在這個地方不回家呢,是不是被村子哪家姑娘甩了,所以才躲在這邊哭泣呢。」撥開重重障礙,在一棵大樹底下獵人找到了王大嬸的兒子,他蹲在樹下抱著膝蓋,看起來已經哭了許久,不過只是個孩子也難為他了。獵人蹲在他的面前,半開玩笑的說道,希望緩和這哀怨無助的氣氛,獵人拍拍少年,才發現少年的衣物已沾滿濕氣,再不下山取暖換件乾淨衣服,可能就要大病一場了。

「大哥,你為什麼忽然不見,你走的這條路到底要怎麼到村子,我沒有走過…」王大嬸的兒子淚眼汪汪的抱怨,這時的他早就不想考慮什麼英雄氣概之類的東西,萬一他就被丟在這裡沒有被找到該怎麼辦,一個人在獨處時總是特別脆弱。

「好啦,大哥不就來找你了嗎?」獵人輕聲的安慰,接著他注意到少年身後的大樹,「這棵樹看起來不錯,應該能做成不錯的東西。」

王大嬸的兒子也回頭看著大樹,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棵大樹不單是他落單躲藏的小角落,同時也是帶他回家的座墊,而座騎毫無疑問的就是他的大哥了。星光下王大嬸的兒子第一次從約兩人高的地方望下地面,他趴在樹幹之上,思考著成為貨物的心情,好像有點可怕但又有點興奮樣,不過整體而言變成貨物應該還滿幸福的吧。

獵人就這樣扛著少年一路走回村子,村子裡點燃的燈火如同行禮般隨著獵人腳步綻放,仔細一看才知道是一戶戶人家依序打開家門或是掀開窗戶向外看,王大嬸的兒子在樹幹上靦腆的點頭微笑,這種經驗怕是沒幾個人有過的吧,李大媽的女兒在他們倆經過時大喊:「你這是在遊街阿,怎麼了被抓到做壞事吼…」弄得四周的人一陣大笑,王大嬸的兒子也不好意思的抓抓頭。


獵人把王大嬸的兒子送回家後,順手在把約三個人高,兩人足可合抱大的樹幹放在家門口,一進屋子就看到孩子的娘躺在床上看著身邊睡著的孩子。

「怎麼了嗎?」獵人走到床邊,一臉有子萬事足的傻樣,如果可以他真想抱起孩子的娘,不過又想孩子的娘現在應該不宜驚嚇亂動,獵人只好做罷。

「沒什麼就這兩個孩子很意思,因為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,本來想要一個先託給王大嬸照顧,沒想到兩個才一分開小的那個就哭,大個那個雖然沒哭,但眉宇之間竟有種穩重之感,真是難得。」孩子的娘肯定是看的仔細了吧,所以能夠查覺孩子細微的不同。

「他們在母親的肚子裡,手拉手,心貼心抱了十個月,當然會捨不得離開對方。」孩子的爹傻笑道,「既然兩兄弟的感情那麼好,那我就幫他們做個搖床,讓他們可以一直睡在一起。」

「瞧瞧你的話,孩子還那麼小哪裡懂這些,不過都說兄弟同心,其利斷金,看來我們的孩子以後一定會很有成就,就做個搖床讓他們能夠在一起也好。」孩子的娘的臉龐淨是母親的光輝,話裡滿滿的都是對孩子的期待,但一打量到孩子的臉,她不免有些擔心,「只是這臉真的沒問題嗎,要不要請大夫在看看呢?」

用藥酒揉揉就好了吧,黑青不都是那麼處理的嗎?聞言孩子的爹如此回答,讓孩子的娘無言搖頭,她到底該說什麼才好呢,難不成她真該相信這孩子的臉是被打腫的?




* *




一張搖床裡睡了兩個嬰孩,一旁孩子的母親在陽光下昏昏欲睡,窗櫺透出如線般的光芒,空氣裡飄著氤氳白點,還不到中午她已經累的連連點頭,一隻手卻還不忘輕輕保持晃動弧度,剛生完孩子不久的母親實在該好好休養才是,孩子的爹也不是不懂體貼的丈夫,只是把孩子交給爹爹照顧實在讓人憂心。

不過是幾天之前的事情,她的生命就已走向新的開端,那天孩子的爹離開時,還說孩子快要出生了是不是該吃點什麼再補補,結果孩子的爹才踏出家門不久,她的肚子就開始痛了起來,隔壁的王大嬸聽著她的呼喚連忙趕過來,王大嬸的兒子也慌亂聽從王大嬸的指示準備燒開水,跟乾淨的布,但這些準備都還來不及上場,她一躺上床孩子就瓜瓜落地,快得王大嬸都來不及接孩子,喊那兩聲痛像是意思意思,早聽說『生子過後雞酒香,生不了則四塊棺材板』,她的命算是不錯了,後來她聽著孩子哇哇大哭,沒注意王大嬸見著孩子時一愣的僵硬,便在王大嬸一句:「恭喜阿,是一對雙胞胎兄弟,我先抱出去洗乾淨再回來,你先好生休息」,孩子就消失在自己眼前。

但這事情聽在孩子的爹耳裡又是另一種說法,王大嬸兒子找到他時孩子已經出生,但他好奇的想他不過出去兩個時辰,又聽說村子裡的人找他許久,孩子是幾時出生了呢?孩子的母親便把這過程一五一十說清楚,孩子的爹聽完後大笑:

「所以說還是有好處的,這樣我覺得安心多了,不然孩子的臉變成這樣我實在不忍心。」

「孩子的爹你在說什麼。」

「就你快生前的那幾天晚上,不對好幾天的晚上,我就說可以嘛…」

「你給我閉嘴。」

孩子的爹一付你看我說的很對的模樣,氣的孩子的娘臉色一變,她把話說的很輕,但話裡淡淡的殺氣讓孩子的爹不敢再言,孩子的娘還想再多說什麼,不過一瞧見丈夫趴在床邊那無辜的可憐樣,使得孩子的娘無奈的笑笑,半點也無法生氣了,算了!在自己家裡也沒旁人在,至於孩子的臉是被打腫一事,孩子的娘想來就頭痛,哪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,幸好她現在在家裡休養,等過陣子月子做好了,村子裡的人大概就忘了差不多了吧,摸摸就在自己腰側的頭,原本有些憔悴的臉龐,在休息過後恢復了血色,柳葉般的眉、黑白分明的眸子,孩子的娘還是那麼漂亮,孩子的爹再補道這句,孩子的娘就真的沒辦法計較了。

唉阿,她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孩子的爹騙到手。


孩子的娘回想著前幾天的狀況,在意識迷濛間看著剛出生的兩個孩子,忽然她聽見門開的聲音,她的丈夫走進來,站在她的身邊一手拿著個桶子,另一手拿著刷子,而就在同時她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,接著在搖床裡的孩子被抱起來,是左青右黃的那個…耶?不對。

「你想對孩子做什麼,快給我放下。」孩子的娘低垂的眸子在瞬間張的大大,在腦袋都還來不及判斷狀況之前,就以飛快的速度從丈夫的懷裡搶走孩子,果然是一點鬆懈都不行,她想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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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/12/7

邪亦正跟正亦邪兄弟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出場(炸),不對其實已經出場了,但還是嬰兒,目前主要是寫他們嬰兒時期的事情,要等到他們真正說話,恐怕還要再一章過後,總之邪亦正跟正亦邪的父親在前章的確占了不少份量,好像寫成了自創的故事(抓頭)。

請大家多多指教了,邪亦正跟正亦邪他們一定會有戲份的,請別懷疑這篇文章是在寫他們阿QQ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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